西门马路南边原来有个徐家大店,后来徐家大店被改造成了公房,住进了别人。靠马路边的两间铺子里住的徐家娘,是徐家大店原来的主人。徐家娘高高的个子,白皙的皮肤,很黑的头发在脑后挽一发髻。身上常年穿着黑色的衣裤,虽然脚很小,但她走起路来身板挺的很直,显得很精神。紧靠她铺面的另外两间铺子里住着她小叔子一家。每天我上学放学都会经过这几兰州正规代妈间铺子。她小叔子的铺子一间门板常年栓着,为了采光另外一间铺面的门开着两扇。从外往里看铺柜上头,柱子与墙之间高高地拉了一条细铁丝,铁丝上分别挂着三个做工很精细的旧锁袋。回家后我对母亲说起这些,母亲告诉我说:这些锁袋你别光把它看成是花篮和苹果,它是有讲究和说词的。那个用大红锻子做成一个个尕筒筒,然后粘成篮子,篮子里用各色绸子绌成牡丹花的叫《一揽富贵》;用白绸子绌的娃娃端坐在莲花中的叫《连生贵子》;用粉红绸子做的桃子和淡绿绸子做成苹果的叫《长寿平安》;每个锁袋下面吊着的长长丝线穗子示意为《长命百岁》。听了母亲给我讲的这些,每次经过这铺子时,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,驻足观望那三个挂着的锁袋。母亲和徐家娘认识。她的铺子一间也是常年拴着门板,另外一间卸下一门板用两个木头板凳支起,一半在铺子里,一半在铺子外。门板上铺一块蓝布,上面摆着几堆酸巴梨,有时还摆有红红的莎果,鸽蛋似的面蛋等。铺子里面靠东墙支着一张不太宽的板床。我每次经过那儿,总看见徐家娘很安静的坐在尕板床上,一边做着针线活,一边守着水果摊子。一天下午,天上下着毛毛细雨。我放学以后背着书包往家跑,路过徐家娘铺子门时,看见尕板床上没有人,却放着一堆用绸子做的尕脚上穿的尕鞋。鞋面有粉红的、淡绿的、还有大红和蓝色的,鞋面上还用各色丝线绣着花。我打老远一望觉得很是好看,我一边用眼睛盯着床上的尕鞋,一边寻思着向徐家娘要一双,但又不知咋开口。正左右为难时,徐家娘从里面走过来,对着呆呆站在雨里的我说:“尕娃,天下雨了,你还不赶紧回家去?”听见她说的话,我猛然从遐想中惊醒,很不自在地对她说:“徐家娘,你看雨都下到果子上了,赶快收起来吧。”说完后就急忙朝家里跑了。回到家,我向母亲说起徐家娘板床上那一堆尕尕鞋的事,并央及母亲再见到徐家娘时,如果方便就替我向她讨要一双,母亲答应了我。几天后我又向母亲问起这事,母亲说:“你说的事我昨早上专门到她铺子问了。徐家娘说,那些尕尕鞋都是她多年前的嫁妆,放着也不能穿,铺子小没地方放,那天她没事就把它翻腾出来放板床上,准备拆了填炕呢。怪你那一天为啥不说呢?可现在都拆了捣进炕洞门里了,一双都没留。”听了母亲说的,我心里好一阵失望。多年以后。在民俗文化展览会上,每次当我看到陈列在玻璃柜里的那一双双保存完好的尕尕鞋,心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童年时的那个下雨天,想起徐家娘板床上那一堆做工精巧的尕尕鞋来。(作者祁振辉———1953年出生,临夏州农业系统退休干部,临夏民间手绣艺术家,兼任临夏市社区文体联谊会秘书长,是临夏州首位上海大世界吉尼斯记录获得者。《徐家娘》是他的回忆录系列之六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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